2010年3月31日星期三

【转贴公社】 高晓松专访 谈新专辑《万物生长》

主持人于文:我觉得您很谦虚。今天高老师来也给大家带来了礼物,是新的作品集《万物生长》,这张作品集让您的歌迷等了14年,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。

  高晓松:对,因为那时候《青春无悔》,其实《青春无悔》也是好多年的作品,只是它离《校园民谣》时代比较近,大家都觉得好像顺理成章,它也不是新写的,就是我当时,因为我也不卖歌给别人,除了《校园民谣》里那几个,我就都自己留着,也是有七八年的作品。当然年轻的时候,分泌的什么东西都比老了快,老了分泌,年轻人可能一个月哭一回,老了你一年才哭一回,所以到这之后就分泌东西越来越慢,《青春无悔》那时候大卖,很多媒体都说你多长时间出一张,我是三五年张,媒体都那种,你肯定吹呢吧,说不定明年就出一张,卖钱你干吗不弄,结果14年,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就是卖完了,其实我不是隔了14年才想起来弄这么一张唱片,我是一直在录。

  主持人于文:您是14首歌,是一年一首。

  高晓松:平均一年一首,差不多偶尔录一首,八年前录了一首,比如说《我心飞翔》,五年前录了《英雄》,就是歌曲里的选段,录着录着录完了,录完了以后从棚里走出来一看,已经14年过去了。

  主持人于文:不知不觉这个时间已经14年过去了。

  高晓松:棚里一日,世上一千年。

  主持人于文:我们背后屏幕上也现出封面的图片,《万物生长》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?

  高晓松:这个封面和《青春无悔》的封面是一模一样的,就是《青春无悔》是黑的。

  主持人于文:颜色不一样。

  高晓松:对,其他东西都是一样,都是怪怪的,有毒的花,我这样写,我觉得人其实是这么长大的,就是《同桌的你》的意思是说,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好男人,你嫁给谁都会让你哭,并且还不安慰你,只有我会安慰你,谁都把你长发盘起,欺负你。《青春无悔》的意思是说,只有我的青春最珍贵,最值得怀念,就是我是那个被上帝眷顾了的那个绽放的青春。《万物生长》的意思是大家都一样,只是说有些人说你当了兔子,有些人说你当了龟,你跑得快点,你先跑了,但是你游山玩水,别人也都超过去了,你以为你获得了爱情,等你转过头来一看,每个人都获得了自己的爱情,然后你以为你实现了梦想,转过头来一看,其实每个人也都不是你小的时候想的那样子,所以就是万物生长,所以你平静了嘛,平静了之后就能看到,因为人不平淡的时候,老看见自己,年轻的时候,周围全是镜子,根本看不见别人,全看见的是自己,慢慢的这些东西都没了,你离得越来越远,你自己就变小了,等你自己变小变小,他就出现在人群里,你自己出现在人群里,你再看的时候,周围还有这么多人,所以万物生长。也没有一首歌叫《万物生长》,就是整张唱片说的就是这意思。

  主持人于文:这是整个14年之间你对人生的感悟吧。

  高晓松:我觉得人到了40岁,连感悟都懒得感悟,就是这样,我觉得年轻人才会,感悟,感悟这个词都属于年轻人。就是40岁的人,我小的时候老想四十不惑,40岁的时候就没有不明白的事了,等到40岁才发现,不惑的意思不是说你没有不明白的事,而是你所有不明白的事你都不想去明白了,你就不惑了。因为小的时候每件不明白的事老想给它弄明白,到了40岁了,你还是有很多事不明白,但是你没有任何兴趣,干吗要把它都弄明白。

  主持人于文:等我40岁的时候,再回想您这番话,可能跟现在。

  高晓松:就是这样。

  高晓松新专辑与多位音乐人合作 "最诚恳"就是技巧

  主持人于文:我们回过头再看你这张作品集,这张作品集上有一些跟您经常搭档的老搭档,比如刘欢老师,还有水木,还有老狼、郑钧,但是还有新生力军,比如谭维维唱的《如果你》,还有陈楚生唱的《一叶知秋》。

  高晓松:我觉得现在人唱起《我的太阳》还是很好听,还是要年轻人来唱,这些东西,而且我自己的作品都是有根源的,不是那种浮华的东西,根源的东西每个人都可以唱,每一代都会有时代烙印,每个人都有成长,这里面七个老家伙,刘欢、宋柯是最老的老家伙,中间老的是许茹云、杨坤、水木年华,最年轻的陈楚生、谭维维。我觉得来唱我的歌有两个特别简单但是又是特别难的要求,就是你不能是苍白的,必须有东西,空虚的当然也很好,不能什么都没有,是空的,那你唱不了我的歌。再就是你唱的时候诚恳,你不能花里胡哨愣拐弯,飙着高音去什么,R&B戏曲我都特别讨厌。

  主持人于文:你不是特别在乎技巧?

  高晓松:我在乎,最诚恳的就是技巧,我觉得那些都是学生作业,飙个音,这个音那个音,那都是学生作业,当你最后褪尽铅华的时候,就是最深刻的,也不会有一个听众为你拐来拐去的拐弯的唱法而感动。

  主持人于文:最近您经常在选秀节目当中出现。

  高晓松:我没有经常,就那么一回。

  主持人于文:还有前两天的咪咕音乐学院。

  高晓松:咪咕是在移动首发,移动花了很多钱,我当然要报答移动,其实这张唱片不是要卖的,是移动的礼品碟,这里面写着呢,真正5月份发行的时候是14首,还多了4首歌,所以这里面10首大概是代表《校园民谣》里的,还有李娜等等,有两首是我写的歌剧,史诗歌剧的选段,就是《英雄》和《谁持风霜》,因为你玩史诗歌剧的时候就是跨界,摇滚什么的都弄在一起,《声声慢》大家都说是千古绝唱,李清照的,通常都是中国五声音阶古典的,我后来觉得不太好,应该有新的尝试,就那么去做了。我自己最大的感动,就是听这一把一把苍老的声音,我自己特感动,你听到一个一个,一个一个老同志,就是苍老的在你耳边唱起来,刘欢、杨坤、老狼、郑钧、水木,你会觉得很有那种感觉,就是它是很不像《青春无悔》那时候的热情、宣泄,我那时候很宣泄,老是顾影自怜,他们也唱的都那样。今天十几年过去,我也40岁,他们也都40多岁了,我写得很清淡,他们唱得很沉静,其实包括陈楚生、谭维维两个人他们唱得我都很满意,在歌手里他们年纪不算小了,他们有阅历,有各种各样颠沛流离的阅历,有诚恳质朴唱歌的能力,这里面也容得进去,我觉得很好。

  主持人于文:咱们看到这张专辑,您刚才也说了,是通过无线首发的,好像现在很多歌手或者音乐人,出一张作品集他们都会用音乐首发的方式,为什么呢?

  高晓松:因为移动给钱啊,不是很多,就那么点,移动就给那么点,一年就这么几张唱片,大家去投标,差不多中标的比例是50:1吧,我这张唱片去投标,大概有一张能中标在无线首发。

  主持人于文:很难的。

  高晓松:很难,因为移动作为无线首发,给你很多支持,你拿到这张唱片,至少在年度排前十名才有这个机会。

  主持人于文:从另外一个角度说现在这个唱片已经不怎么赚钱了?

  高晓松:一般唱片不赚钱了,好的还可以。

  高晓松不觉得网络打击唱片业 垃圾音乐卖不出去很合理

  主持人于文:我看到你在博客上有一篇文章,说网络究竟是音乐的敌人还是朋友。

  高晓松:那是我在《南方周末》的一个讲话,我说在南州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,那个其实是我很不愿意讨论的事情,那个讲话,中心思想,任何时代好音乐都是卖的,大家商量垃圾怎么卖,但是垃圾不应该卖,但是前两天因为灌坏了,垃圾唱片也可以卖,垃圾作者也能生存,我觉得应该让他们死去,应该不卖,大家怎么还商量垃圾怎么卖,垃圾能卖就说明这个商业不合理,不对,就应该好的音乐卖,我觉得都不应该讨论,任何一个时代,远在没有唱片公司之前,音乐已经有好几千年了,唱片公司消亡以后,音乐也不会死,这都不是问题。

  主持人于文:您觉得现在网络、MP3的出现是对唱片业的打击吗?

  高晓松:一点都不打击,就像我觉得电台的出现打击了音乐剧,但是并不会说电台出现了音乐剧就消失了。

  主持人于文:左小诅咒就觉得现在就不应该有唱片了,您怎么看?

  高晓松:我觉得我不想讨论这些问题,我既不是唱片公司的运营者,也不是一个商人,我就是一个创作者,我只想讨论音乐。

  主持人于文:我还是问一个关于音乐方面的,这位网友说,我们都知道太合麦田的前身就是麦田音乐,而且当时的口号是始终保持良心音乐的品质,您觉得当今音乐发展到现在,为什么好的音乐越来越少了?

  高晓松:我没觉得好的音乐越来越少,好的音乐原本就少,好的音乐都是天做的,差的音乐是人做的,天假一些,把好的音乐给人拿出来,但是老天就那么点产量,永远就那么点好的音乐,我们那时候感觉好的音乐多,是因为厚积薄发,因为那之前没有唱片公司,大家都憋着,所以那个年代都是七八年的作品、五六年的作品出一张专辑,大家都觉得好,其实也不是那一年的作品,就像《青春无悔》是写了六七年的东西,所以麦田当年成立的时候,朴树来的时候也写了很多年,会有那样的,包括许巍来到北京的时候,他也带着他那么多年的作品来,所以我觉得那个年代的厚积薄发时代的作品是呈现的比较丰富,现在因为大家都竭泽而渔,乱写,然后可能就有点问题。再加上年轻一代的能力有点下降,我昨天晚上还和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一代的制作人,很多带子都是他做的,我们俩坐着聊天,他就问我,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技术特别好,怎么都做不出像你们那么动人的音乐,我只能做出动听的音乐。我就说可能你们年轻一代都是技术流,声色很优秀,但就是打动不了人,但是可能我们是在那种年代下成长吧,我们读古典诗词,听白人音乐,白人音乐就是摇滚和民谣,看欧洲电影长大的,你们年轻一代是看粗鄙无文的网上的错别字长大的,听的是黑人音乐,HIP
POP,看的是好莱坞电影,就是哄小孩的,我觉得在这个能力上我并不是说批评年轻一代,没有,我觉得看这些都没问题,但是你作为一个创作者你不能这样,你作为一个观众,我当然想看就想,你管着吗,当然作为一个创作者只看这些东西,你会很浅薄,甚至你会认为你打动你自己了,别人听了无动于衷,可能你沸点太低了,四五十度你觉得快烫死了,其实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,现在还缺少这种氛围,也不像我们那时候互相生活在录音棚了,互相感动,互相改作品。

  主持人于文:是一个氛围的原因。

  高晓松:整个其实不光是音乐,电影也一样,文学,各方面都是这样,我觉得再过一阵子会好吧。

  高晓松与麦田共同成长 戏言创办"水稻音乐"

  高晓松:因为每代人都会沉淀出自己的大师来,哪怕这么一代人也会的,每代人因为有自己的文化。

  主持人于文:现在80后们,他们可能也马上面临着为人母、为人父了,所以他们可能也会沉淀出很多,把这些通过音乐、通过电影的方式告诉大家。

  高晓松:我相信一定还是会有,就像我们上一代人也说我们这一代是二流子,一样的,我们不是一样认真的做音乐,然后诚恳的一直在这弄着,我们当时为什么叫麦田,就是因为我喜欢刚才去世的塞林格的那本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,所以我觉得我们做一家唱片公司,只做有良心的音乐,第一张就是《青春无悔》,然后是朴树、叶蓓做下来。当然商业大潮来了,麦田也变成华纳麦田,后来变成太合麦田,变成今天这样子。不过对我来说,我还是要在麦田出,所以今天这张唱片还是在麦田出版的。我不知道哪个地方是我心里能信赖的,经济上都一样,我觉得要有一个我觉得心里安全的、温暖的地方做。我说出了麦田,自己良心的音乐,要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再出一个牌子,就是水稻,专门做水牌和盗版,水稻唱片。

  宋柯也挺感动的,他昨天遇到我,说好多人给我发短信,说麦田又回来了,一听到这个东西,就是当年由麦田带给那一代人的白衣飘飘的年代马上又回来了,我觉得还是挺好的。我们周围包括发行商什么的,也没有人担心没有人听这样的音乐,因为我觉得每一代人都会有到这个年纪,我的音乐也不应景,也不是这代人的愤怒或者下一代人的嬉皮,都不是,我觉得是每一代人都会有的那种,跟社会什么的都没关系的,因为你在什么社会制度下,你都会离开你的初恋,你都会变成一个中年人,你都会离开你的朋友,甚至会离开你自己,我觉得这是一个必然的事情,所以我觉得能跟我们一起成长的人听到这些,或者是到了那个时候,长大的年轻人,我觉得能听到这些,我觉得我自己是很喜欢,因为我自己觉得这张唱片和《青春无悔》的区别,就是一个40岁的男人和一个26岁男孩的区别,《青春无悔》的时候我26岁,你想一个26岁男孩在你面前,他一定是哭着跟你说话,抱着你,紧紧的抱着你。

  主持人于文:非常有激情。

  高晓松:对,充满了激情,充满了咏叹,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,充满了那种东西。

  主持人于文:我很想知道40岁的男人是什么?

  《万物生长》代表40岁男人 高晓松男人40岁更有味道

  高晓松:就是这张《万物生长》,你要听《万物生长》和《青春无悔》的区别就在于这儿,《青春无悔》就像一个26岁的男孩抱着你哭着等等等等,《万物生长》就是一个40岁的男人坐着跟你聊会天,虽然没有那么宣泄,但是其实我觉得很温暖,说了很多就是让你能更去想想的事情,你能听得更久的那种东西,当然他不会再哇哇大哭或者咏叹成那样。

  主持人于文:他更多的情感是放在内心里面的。

  高晓松:我觉得是更有味道,这张唱片我觉得是我到现在为止做得最有味道的一张,因为他就是40岁的我。我选歌也是,我其实30岁的时候,那时候也可以做这张唱片,那是十年前,但是我挑歌肯定不挑这里面的歌,其实我这十年写了很多歌,但是我都不卖,你很少看到唱片公司有我词曲的东西,我不是很习惯把我的生活跟思想强加给别人,别人也唱不了说实在的,所以我只是为别人写歌,就像《冬天快乐》给李宇春,其实那都是李宇春语录,还有谭维维是他的生活,把他的歌解构成一首一首歌。我把这14首歌收在这张专辑里,我最后排歌的时候我都没想到是这14首,比如我给刘欢三首歌,我给了那个,他挑了那个,我给了水木三首,我想让他唱这个,但是他挑了那个,我觉得都挺好的,剩下那些歌看看什么时候再出,不会是14年了。

  主持人于文:刚才您跟我们回忆了《青春无悔》的那段日子,也说了《青春无悔》和《万物生长》其中的一些区别,所以就引发了网上网友对以前那个年代的回忆,我们看一段VCR,带大家一起来回忆一下好不好?

  高晓松:好。

  (VCR)

  高晓松:就是《一个北京人在北京》,听到那儿,他跟我主要是默契,特别默契。

  主持人于文:刚才我们看了《青春无悔》,我看到有一些网络上的资料,是说您当时出这张作品集是因为您找到了一份很正式的工作,所以就把积攒压箱底的东西就给卖掉了。

  高晓松:就是成立了麦田,因为我觉得挺幸福的,就是当时有了一个自己的阵地吧,有一个自己的厂牌,宋柯跟我是清华的师兄弟,所以我们两个特别默契,到现在也是,我做这张唱片,他在公司开了一个会,就说一切都听晓松的,我们不要干涉他任何选曲、选人,他哪怕用十几首最不流行的,但只要是他想的,就让他去做,所以我们能一直保持这个,我觉得,我也是最幸运的,我想我可能是最幸运的音乐家,在中国大陆,港台就更不幸了,完全被商业要求你这样,要求你那样。

  主持人于文: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。

  高晓松: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,我算是特幸福,因为北京就更有艺术气息,比港台,再加上我因为幸运,《同桌的你》成功了,所以导致一直都是最卖的,你反正卖,大家就不管你了,你要做什么你就做去好了,所以就由着我性子来做音乐,我觉得这个真的是幸福,所以我也不抱怨什么盗版,什么这些东西,因为什么东西都是给你平衡,你不能要了这个,不要那个,这个东西就是这块土地,这块土地有盗版,但是有滋有,你去到没盗版的地方,你想自由的想做什么音乐就做什么音乐,你做梦,公司企划部说这首歌要怎么怎么弄,那首歌要怎么怎么弄,要口水,要如何如何,所以我觉得挺平衡的。

  高晓松感谢北京 到美国培养思乡情绪

  主持人于文:所以你要感谢盗版是吗?

  高晓松:不是盗版,是这块土地,包括我以前作品里都没有出现怀乡这种类型的歌,在这张作品里1/4都是怀乡的,这里面有两首,实体里有两首,都是关于北京的,而且都是用儿话音唱的,虽然我是北京人,用儿话音说话,但是我以前写的东西都特别文雅,就是因为我出国了,我那时候到了洛杉矶,因为正好去做电影,有机会,后来就在那里做下去了。大家都说北京那么好,你跑洛杉矶来干什么,我就开玩笑,我这么大岁数也不好意思说我来奋斗来,我来飘来,我说我来做乡村音乐,因为乡村音乐在美国就是怀乡音乐,这种的,我说我在北京生北京长,就没有那种故乡的感觉,别人都来到北京,然后有一个清醇的故乡,可以说家乡话,在北京不管怎么肮脏的拼搏,春节的时候回到家里,能洗干净心里。我们没有家乡话可说。到美国这么多年,真的能培养出对北京的那种。

  主持人于文:思念之情。

  高晓松:乡愁,所以有写了一系列的《一个北京人在北京》,还有《夜夜北京》,我写的最长的,1000多字长,因为你想到北京的时候,一下笔有写到1000字,因为你在这儿生活了30多年,你亲眼看到它的变迁,然后人来来去去,就像《一个北京人在北京》,说"北京是个课堂,中了状元还衣锦还乡。北京是个战场,有人拼的黯然神伤。我衣锦没处还乡,我失恋没处疗伤。北京我的故乡,风沙红叶是我的成长。北京我的梦想,在梦里你蔚蓝金黄。"老狼唱这首的时候也很有感觉,我和老狼都是一个时代的,我们站在西城可以同时听见三个学校同时的下课铃声,从三个方向传过来。人到老了,26岁做《青春无悔》,你最多想起来的是18岁之前的事,因为你觉得爱情那些青春太珍贵了,你40岁的时候就觉得这什么都不是,你会想起更久远的事情,不会被那些慌张一叶障目,所以我坚信人死之前,最后一秒钟想起来的事情,是他刚生下来第一秒钟看见的这个世界。

  主持人于文:这是回归吧。

  高晓松:对,人越来越往那个,因为你走得越来越远,原来你看的东西就越来越清楚,就都看见了,但是越来越清淡了,因为离得远了,不像年轻人,两人这么近,觉得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东西了。

  主持人于文:我的眼里只有你。你刚才说到,去到洛杉矶的时候,有一种思乡之情,有很多网友问,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?

  高晓松怀念青春年华 不介意女儿将来做音乐

  高晓松:我给大家念一下,《青春之歌》,"进了一扇大铁门,穿过一片小树林,爸爸妈妈陪着我,妹妹抱着酸奶瓶,远处传来下课铃,那根烟囱安静的像一根烟"。

  主持人于文:接下来的我念,"院里漂亮的小妞,我没拉过她的手,可她每次遇见我,都那么害羞"。

  高晓松:这就是我的少年时代。我们那时候真的特别害羞,上中学了,每天起来两公里长的路,都遇见一个女孩,不知道她是哪个学校的,快到厂桥才碰见她,一过德胜门就碰见她,我们俩就这么互相,后来就互相看一眼,后来就互相笑一下,后来有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,我说我今天一定要早出发。

  主持人于文:去拉她的手。

  高晓松:我要把她拦下来问她是哪个学校的,因为那时候没有电话,就说你是哪个学校的,下了课找你去,然而从此以后再也没遇见。特别有意思。那个时候我特别幸运,我现在想起来我整个成长都特别幸运,我特别幸运成长在清贫的、清静的那个环境里,大家没有物欲的比较。我今天在一个小学看见一个大横幅"不比……不比爸爸挣钱多",都挂大横幅了,我觉得我现在清静了,到80年代的,正好是封资修的思想激荡的时候,听古典音乐,到大学的时候,整个大学之后,物欲横流的时候来了,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了,我们已经有理想了,这个特别好,现在整个社会已经成这样了,我们已经坚定的不会被任何东西改变了,所以我觉得我特别幸运。我经常跟我老婆说,第一,绝不再活一遍,因为不敢再活一遍,因为经过了这种激动、的慌张的,很可能就去做生意去了,很可能再去干吗去了,终于都抵抗过去了,现在自己是干这个了,而且老天爷还帮助你干这个,成功了,所以我们不能抱怨任何事,你一旦抱怨了任何事,老天一睁眼,清醒了,高晓松竟然干这个了。我觉得现在能自由的做音乐,我能在一些夜晚抚慰一些人的心灵,这是我从小都不敢想的,你说你不但养活了自己,你还抚慰了别人的心灵,真的太幸福了。

  主持人于文:您很庆幸自己活在那样一个年代,您刚才也说了,在学校门口看到有那样的横幅,我觉得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,您有没有想过,因为我知道您有一个两岁的女儿,特别可爱,您平时是怎么教育她的?

  高晓松:两岁还没到,两岁只能育,还没到教。

  主持人于文:只能让她吃饱了。

  高晓松:基本上我会让她在美国,因为我平时工作也在那边,让她在那边健康一点吧,确实挺可怕的,我们不再说这个话题好吗,不然引来一些爱国贼,来指责你,如何如何,我们就不谈这个话题,我自己选择让她在那边生活。

  主持人于文:假如她将来也选择做音乐,您会不会支持她?

  高晓松:我觉得她必须得会音乐,她做什么不重要,一个人一定要懂音乐,因为音乐是世界上第一美好的东西,就是世界上没有的东西,所以它最美好,世界上没有一种声音是音乐,也没有海潮声是音乐,也没有鸟叫声是声音,所以音乐是七大艺术里最神奇的,就因为有了音乐,人就一定有灵魂,因为音乐不是物质制造出来的,是灵魂制造出来的,所以任何一个人证明自己有灵魂,就是喜欢音乐。。我一定会让她会乐器,而且弹琴会很干净,因为七八年都干一件事,就会很干净,我一直说弹琴的孩子是好孩子,因为你整个人深入到那里面去,那是很干净的一片世界,什么样的世界你都不会肮脏。

  主持人于文:还有网友问您的问题,假如将来您的女儿想去参加选秀活动,您会鼓励她去吗?

  高晓松:跟我没有任何关系。

  主持人于文:只要她愿意。

  高晓松:对,只要她愿意跟我没关系。

  主持人于文:还有网友非常关注您的电影《大武生》,想问问您?

  高晓松:《大武生》是武戏,是美国一个很好的电影公司做的,做过《教父》等等,制片人也是大制片人,现在就在北京,我们已经在大武指的指导下,因为我虽然做导演,我不懂武戏,在秋天的时候会拍。但是今年我还会监制一个歌舞片,就是我想的故事,我做音乐,我写歌,因为《大武生》我没办法,所以整个算是我的作品吧,一个歌舞片做出来,我觉得其实现在70%的精力都在做电影。

  主持人于文:《大武生》的主角定了吗?您会不会?

  高晓松:下个月会有发布会。

  主持人于文:现在能不能透露?

  高晓松:不能,我作为导演没权利说。

  主持人于文:您会不会选李宇春、曾轶可?

  高晓松:我现在无权说这个事情。

  主持人于文:我们期待下个月。

  高晓松:对,下个月有发布会。

  主持人于文:今天非常感谢高晓松老师做客新浪明星汇,也期待着您有更好的作品,同时感谢易茗造型,我们下期节目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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